十几年前的一次访美,陪同我的美国朋友告诉我,他的总经理要请我们吃饭,并且还暗示在宴请过程中会出现“奇迹”。
我们驱车前往市中心的中国城。车在一座宫殿式的建筑前停下。下车一看,饭店的名称是“北京饭店”。异国他乡,见到“北京饭店”备感亲切。在饭店的橱窗里,摆放着美国总统、国务卿、安全事务助理等重要官员在此就餐的照片。我们一眼便知,这是一家很有名气的饭店,肯定会有奇迹出现。
酒过三巡,菜上数道,美国朋友对我使了个眼色,意指“奇迹”将要出现,一会儿侍者端上了“北京烤鸭”。噢!这就是美国朋友说的“奇迹”!
食过烤鸭,美国朋友让我发表评论。人家认为是“奇迹”我当然要说点称赞的话,在美国吃的“北京烤鸭”的确比在其他国家吃的味道好。但是,凭心而论,比全聚德的相差甚远。一是鸭皮不脆,二是没有烤烙的薄饼而用蒸饼,三用瓜条代替大葱,对中国人来讲,这失掉了不少烤鸭的风味。
北京烤鸭在美国是很有名气的,著名的美食家怀特先生曾先后访问过一百多个国家,在访问过北京后著文称:北京烤鸭为世界第一道名菜,他的观点颇有影响。
宴席上,人们的话题从北京烤鸭又转到美国的饮食风俗。美国人把食品、烹调都视为文化。我曾问过许多朋友从何时起接触的中国文化?他们大都说,从吃第一顿中餐开始,在吃中餐过程中,了解阴阳学说,等等。既然将烹调视为文化,所以研究者很多,我惊奇地发现,美国出版的有关中餐的书籍比我国出版的还要多。
美国人对外国食品采取“拿来主义”,只要好吃我就吸收。中餐馆在美国比比皆是。甚至,连只有数百人的小城镇也会有几家中餐馆。所以,美国人有一种流行的说法,“在美国凡有人的地方,便有中餐馆。”
当代的美国人,在饮食习俗上追求的是防病省钱和快速。为防止疾病,“保健食品”应运而生。鲜菜代替冻菜,新鲜水果代替水果罐头,豆制品代替肉食,假黄油代替真黄油,代用糖比真糖受欢迎……这些替代食品具有“低糖、少脂、多纤维”的特点,受到人们的喜爱。
“省钱”,这不是讲美国人没钱花在食品上,而是他们想把更多的钱用在衣着、住房、文化、旅游、娱乐等方面。所以美国人往往开车到农村的货摊上买食品,东西新鲜而又便宜,人们也想出了别的省钱的办法,就是自种自吃。在自己的花园里种菜种瓜,而且互相交换,调济品种省了许多钱,另外,即使在闹市也有人种菜。据说,在纽约就有一片菜地,名为“社区菜园”,有120家参加种菜。
“快速”,时间就是金钱,人们都想节约时间,在饮食方面也不例外。在美国,快餐馆、炸鸡店等到处可见,吃汉堡包、热狗非常方便,用不了20分钟便可吃一餐。另外,美国离婚率高达50%,尤其是三十五岁以下的人更多。这样,美国的单亲家庭特别多。在这样的家庭里,家长不愿做饭,孩子又喜欢外出,所以喜欢去快餐馆吃饭。在美期间,我发现快餐馆的食品质量的确不敢恭维,美国人也吃腻了快餐,有时间在家里吃一顿,也算是“改善生活”了。
我们边谈边吃,宴会就要结束了。我称赞这是“美酒、佳肴加知识”的宴会,主人听了非常高兴,告诉我,宴会尚未结束,还有精彩的节目呢!我见主人已付钱,不知为何宴会还没结束。正想着,侍者送回帐单,在装帐单的木盘上放着和参加宴会的人数相等的“运气蛋角”。这种三角形蛋角里是空心的,咬一口后,便能拿出一张二寸多长的纸条来,上面用中英文写着吉利的话。全桌每个人都先看了看自己的运气,又看他人的前程。这次宴会真是酒足饭饱,人人高兴。
饭店经理亲自到门口送别我们,重复着“运气蛋角”里面的祝词。听说,美国许多饭店都有“运气蛋角”的节目,吸引了很多顾客,不知国内的饭店可借鉴否?
(之三十三)